◎贰缺
13年前,夏天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和每一次的高考一样,从最后一门结束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从小雨到中雨,雨没有停下来。我在大门口和M道别,就像我们明天就要长大一样,然而时至今日我们几乎每天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。其实,有些人不用道别,有些人也不必道别。时间的洪河为我们冲刷清晰身边的人,拆不散的人成了朋友,要离开的人也无法挽留。
我高中的开场应该是一个名为“夏令营”但实属暑期补习班的高中预习课程,全年级的人被临时分成了若干个班级,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成了我高中的第一批同班同学,短暂程度好比是在整个读书时期的“一阵雷雨”。我从城镇初中到了县级高中,那时候感慨,十几个班级,居然有这么多同年级的同学,吃饭肯定要排长队。而此后,M、Y和我做了整整三年的饭搭子,在悸动的高中时代,这革命般的打饭友谊扎实得狠。
“一阵雷雨”过后,我成为了高一普通班的一名普通高中生,在西边教学楼2楼最西侧北面的教室里遇到了M和Y。高一是聒噪且混乱的,散落在各个乡镇初中的学生们一起汇聚到县城里,给原本县城的学生们汇入一剂新鲜的血液,各种秩序在重组、在搭建、在融合,直至完成高一的分班,成为文理两条洪流。在那个教室遇到的同学,多年后我再想起来依旧带着夏天烈日的炽热感,我好像要抬起手臂用手掌挡住阳光才能睁开眼睛见到你。很多人于我,都很遥远。
文理分班是我们高中的一级台阶,很高兴,我的饭搭子们一路相伴。这缘分,就属于拆不散的朋友的开端。我们分在主教学楼的一楼,西侧走廊走来第二间教室的文科班,介于普通班和创新文科班之间,像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。一个巨无情的年轻非主课男教师成了我们的班主任,在接下去的高中两年里,我在很大程度受到了这位班主任的“压制”,或者不止是我,应该是“我们”。高中班主任这个词,用教室后门窗户上随时会出现的一双眼睛来表现就非常的形象。很遗憾,那年我们的班主任在督查这方面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最近,有个当班主任的宝妈朋友,讲起在银行遇到一个毕业很多年的学生,那学生对她说:“老马,我看到你本能地藏起了手机。”高中班主任大概是很多学生的梦魇!我现在已经到了当年班主任的年纪,但想来那年班主任还是很恐怖!
高一和高二在回忆里是褪了色的存在,但高三,特别是高三下学期,一直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记忆的不远处。教室北面的白玉兰开了,雪白的花瓣一片片地绽放,香气随着变暖的空气飘进教室,是初夏的味道啊。教室里大扫除的同学们,擦窗的,搬椅子的,扫地的,还有追逐打闹的,我拿着扫把站在窗边看着盛开的白玉兰,不仅感叹“真美啊”,然后继续扫地。高三的日子好像与前两年又没什么不一样,但陆续结束的课业在告诉你,你要对近三年的学习有个交代了,接踵而来不断的复习、考试,再复习直至高考。
2010年夏天,距离现在正值13年,把回忆铺开还像每一个昨天一样,每一个和我一样从那里毕业的同学,很高兴与你一起同校三年,现在的你,是否已是高中毕业想成为的大人的模样?如今三十岁加的我,已是人妻、人母,每个工作日奔赴在打工路上,或许我们时常在大道上交车而过,我想我们都抱有最简单的愿望,希望生活如常,希望孩子健康成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