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喜欢登山，但算不上登山爱好者，从未登过被登山运动列入排名的山，只是登登德清的山。近日我登上了德清最高峰——五指山，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项使命，因为想法由来已久，终得如愿。

我是德清老县城城关（今乾元镇）人，乾元镇群山环抱，抬头见山，潜移默化中对山感了兴趣。我年少时就登了县城周边的每一座山，后来搬到武康居住，又登遍了武康城周围的山。不仅如此，凡得知德清哪座山有特别之处，就会去登一登。

德清被称为江南水乡，实际上是“五山一水四分田”，山占了一半，西部群山连绵。当得知德清有5座海拔700米以上高山时，激发了我攀登的欲望。多年来，我先后登上了黄回山（726米）、莫干山塔山（719米）、倍顶山（702米）、天山（715米），仅剩五指山（745米）未登。我说的登上，不是仅到过此山，而是登上山之巅。

五指山是德清境内的最高峰，岂能不登！问题是以前不知五指山究竟是哪一座山。按图索骥只知大概位置，问当地村民也说不清。从“五指山”字面判断，应该山形似五指，如海南岛的五指山。可地图所指处虽然峰峦叠嶂，但没有耸立如手指般的山峰。查看明清《武康县志》，不载五指山。原因是五指山大致位于原后坞乡与南路乡交界处，很可能是在南路乡一侧，而南路乡原属吴兴县，1963年才划归到德清县。后来又查史料发现，康熙年间武康县令吴康侯游天泉山时想再游五峰山，而五峰山就是五指山。由此可知，五指山就在天泉山近旁，其山形是“峰”而不似“指”。

2022年初春，树木未长新叶时，约朋友一起前往，目标是登天泉山大洋里西北侧的山峰。根据掌握的情况判断，它应该是五指山。登此山没有想象中难，坡不陡，有山道直达山顶。山顶有一大块平地，四周林木丛生，测得海拔730米左右，此高度虽然不是五指山的745米，考虑手机所测有误差，当八九不离十了。正当以为登上了五指山时，透过树丛空隙，见北面有一峰高于周围所有山峰，这才是五指山！

从我们已登处到五指山有一段三四百米长马鞍形的山脊，距离不远，山坡不陡，但无路可走，全是密林。既来之则登之。起步还行，越走越艰难，到后来，竹子生长密度之高，插足都难，根本无法前行。这时估测距五指山巅的高程仅30米左右，但不得不返回。朋友说，如果再登，他请人劈出一条道来。我说，这样登山感觉不是自己所登了。

踌躇近两年，2023年底，树木凋敝时，我又决定前往。这次是妻子陪同，至马鞍形山脊起步处，妻子扎营驻守，我独自钻入树丛，还走上次的路线。出发前作了预案，带上砍刀，每前行几步，做下路标，还备着无人机，必要时升空看方位，一旦有情况与妻子联络。此行以为功课做足，但状况连连。一路林竹蔽天，荆棘丛生，砍刀披荆斩棘方能前行。不承想，手忙脚乱，刀割手指，鲜血直流，眼镜被树枝钩掉，不知去向。手伤生疼，眼看不清，无奈折返，又失败。

反思两次登顶失败，主要是盲目选择登山线路，败在了数百米原始密林的阻挡上，应该改选距离短，林木相对稀疏的线路。约朋友同往，一拍即合。经筹划，龙年初十来到五指山下，遥望山顶阴云密布。无人机升空观察山形，透过缭绕的云层，看到山的东北角离山顶较近，朋友也正好在那里遇见山民，说此处可登顶。我们钻入树丛，山坡陡峭，林竹时疏时密，行走也艰难。经过约一小时攀爬，到达山顶，比预想顺利得多。数次测海拔，平均高度745.15米，正是五指山巅的高度。此刻阳光破云而出，仿佛张开臂膀迎接我们的到来。终于登上德清之巅，极目群山，心旷神怡……

登上五指山，既了心愿，又获新知：五指山应该是一座有五个峰组成的山，现在所指的五指山只是其中的最高峰。虽然现场看不清是哪五峰，当是站位和角度问题，东坡先生说过：“横看成岭侧成峰，远近高低各不同。”古人一定看到了，所以名为五峰山。同时越加体会到，一旦确定目标，选择行动方法很重要，决定效率及成败。